别睡二号床
杀人的餐巾纸 502睡房第二号床铺的郭树花被餐巾纸勒死了。 同睡房的人直到凌晨起床时,才发现这可怕的一幕。郭树花两眼凸出七窍流血,并且舌头伸得老长,跟电视里的吊死鬼没什么两样。她的颈部没有勒痕,却裹着一圈餐巾纸。 于是,学校里有鬼的消息就传开了。此刻晚自习刚结束,隔邻503睡房的几个女生正在心惊胆战地议论着这件事。 “一定是鬼干的!正凡人,怎么会被餐巾纸勒死?”苗倩说。 “我看郭树花是做了什么恶梦,在梦里吓死的,餐巾纸只是偶然。”刘芳雨是个无神论者,坚持自己的观点。 “完了,我还欠郭树花一场电影,你们说,她会不会来找我讨债啊?”最怯弱的何佳打了个寒战,抱紧了胳膊。 “说不定她今夜就来找你去看电影,嘿嘿。”二号床铺的宋慧思坏坏地一笑。 何佳抓起身边的一卷餐巾纸砸过去:“担忧你自己吧,你也是二号床。” 宋慧思一闪身,回了一个白眼:“无聊,睡觉!” 几个女生打闹了一会儿,熄了灯睡觉,睡房里陷入了一片漆黑。 也不知道是半夜几点,忽然“扑通”一声闷响。何佳从梦里惊醒,开灯一看,放声尖叫起来:“啊!死人了,救命啊!” 宋慧思从上铺摔了下来,趴在地上一动不动,脖子上,也缠着一圈餐巾纸。 刘芳雨和苗倩也跳下床,三人惊魂稍定,走上前轻轻推了推宋慧思,宋慧思毫无反映。众人又把她抬到床上,扯开她脖子上的餐巾纸,刘芳雨又在她胸前重复压了几下。宋慧思一阵咳嗽,终于醒了过来。 “吓死我了!”何佳捂着胸口,“你怎么回事啊?这么大的人,睡觉也会掉下床?” 宋慧思渐渐清醒,眼神里忽然闪过一丝惧怕:“我看到鬼了!” “是鬼,是鬼在害我!”宋慧思坐起来说,“我正睡得迷含糊糊,忽然一个女鬼走了过来。我问她干什么?她说要勒死我。我又问她为什么?她说,这个楼层睡在二号床上的人都要死,一个都跑不掉!” 何佳一把抱住了身边的刘芳雨问:“那后来怎样?” 宋慧思顿了顿,接着说道:“然后我想跑,但是跑不动。那女鬼,就拿了一卷餐巾纸,不断地在我脖子上绕。我的呼吸越来越艰巨,后来,就什么都不知道了。” 宋慧思心有余悸地摸着脖子,大家面面相觑。 “砰砰砰”,一阵敲窗声传来,四人抬眼一看,一起惊呼起来。窗外是一个年青女性,脖子上围着厚厚一圈餐巾纸,正在看着她们。 风水老师 “这、是人是鬼?”何佳抖个不断。刘芳雨仔细地看了看:“当然是人了,她脖子上缠的那圈东西是石膏。” 刘芳雨打开门,那人走了进来问:“这间睡房里,有没有发生过什么怪异的事?” 宋慧思迷惑地看着来人反问:“你是谁?” 那人一笑:“我是本校建筑系风水学老师,我叫唐洁。” “唐洁?”刘芳雨也笑了,“怪不得眼熟嘛。对了,唐老师你的脖子怎么回事?” 唐洁叹了口吻说:“叫我唐姐就行,我也比你们大不了几许。我的脖子嘛,说来预计你们不会相信,那是……捉鬼摔伤的。” 几个学生都是一怔。 “学校里真的有鬼?”刘芳雨问道。 “莫非老师会骗你们吗?”唐洁微笑着说。 睡房里的氛围轻松了不少,宋慧思又把适才的情形说了一遍。唐洁一边四处端详,一边点头说道:“郭树花的死,就是这个鬼干的。正像宋慧思适才说的那样,这层楼所有睡在二号床铺上的人,都很危险。” “啊?” 唐洁继续说道:“这个鬼,从前也是这里的学生,叫苗文秀。她生前,睡遍了这个楼层所有的二号床铺。此刻……她回来了。” 宋慧思又抖成了一团:“唐老师,那我不是死定了?” 唐洁拍拍她的肩:“别怕,魔高一尺道高一丈。我所教的风水学,就是让大家避凶趋吉的。顿时天就亮了,临时你不会再有危险。晚上我会来你们睡房,帮你们布置一些驱邪的物件。” 唐洁告别,几个女生不敢再睡,都满怀心事地坐在床上,你一句我一句地议论着。宋慧思对唐洁的法术和法力表示担心,毕竟她也是年青人。何佳和苗倩也对唐老师的话将信将疑。只有刘芳雨打开了电脑,查找关于苗文秀的资料。 “过失!”刘芳雨忽然喃喃自语说,“过失,这过失啊!” 夜半白纸人 几个人都围了过来。刘芳雨移动鼠标:“你们看这个帖子。苗文秀死于一年前,也是被餐巾纸勒死的。可是当天半夜,唐老师也睡在她们睡房。假如唐老师真的是风水高人,苗文秀就不会死了。” 宋慧思三人想了想,纷纷点头。 刘芳雨拾起适才从宋慧思脖子上扯下来的餐巾纸,仔细地看了看:“假如苗文秀的幽灵真的关键人,直接把人掐死不就得了,何须要用餐巾纸?我看这些纸,恐怕是道具,用来掩人线人的。” 宋慧思摸着耳朵说:“你的意思是没有鬼?” “有鬼,也是在人心里。”刘芳雨的话,高深莫测。 “那怎么办呢?”何佳又急又怕,直跺脚,“你别说那么多了,赶快拿个主意吧。” 刘芳雨抬起头对宋慧思说:“今夜,我睡你的床铺!” 四个女生议论一番,天也亮了。白日没什么可说的,照常上课用饭,只是大家都忧心忡忡,愁眉苦脸。 晚自习一结束,唐洁准时来到了503室。 她在窗口和门后床边,都挂上了一些图案独特的红丝结。红丝结上,还披发着一些幽幽的香气。布置完毕后,唐洁一再嘱咐大家,今夜二号床,千万不可以睡人。 刘芳雨不住声地谢谢:“唐老师辛苦了,感谢感谢。你定心吧,我们都听你的。” 但是唐洁刚走,刘芳雨就翻开被子,钻进了二号床铺。 “要不,你仍是别睡二号床了……”宋慧思说,“这太冒险了吧。” “定心吧,我的命硬。关灯!”刘芳雨扯过被子,打了个哈欠。 一片漆黑里,宋慧思、何佳、苗倩睁着眼睛四处观望,牙齿还发出稍微的碰撞声。只有刘芳雨,不久,就发出了稍微的鼾声…… 下夜里,风声渐渐地大了。 一张白纸从门下的裂缝里飘了进来,无声无息。接着,又是一张,再一张…… 睡在二号上铺的刘芳雨高高在上,她眯起眼睛,紧张地看着这场景。她一直在装睡。暗淡的睡房里,白纸越来越多。最后,这一片片的白纸,竟然团团飞翔起来,随后又缓缓地聚拢在一起,自动折叠成一个白纸人! 纸人,和真人一般巨细。它正在飘向刘芳雨的床边。 刘芳雨手心里都是汗,拼死地咬紧嘴唇不让自己发出声来。她想看看,纸人会如何对付自己。 纸人迫近床前,低下头,一张苍白的脸清楚可见。 就在这时,刘芳雨一跃而起,掀起被子,盖在纸人头上,同时大呼一声:“抓鬼呀!” 迷雾 一片混乱中,不知谁打开了电灯。 “鬼在被子里面,它被我用被子捂住了!”刘芳雨从上铺跌了下来,身下压着被子。宋慧思三人战战兢兢,不敢上前。 刘芳雨自己翻开被子,那纸人还在,已经被压扁了,毫无气愤地躺在地上。 “这就是鬼?”宋慧思等人围了上来。刘芳雨点点头,开始端详面前的“纸鬼”。这是一个由好多张A4纸做成的纸人,粘连纸张的,不是糨糊,也不是订书钉,而是鲜血! 更的是,每张纸上都画着一个头像:有眼睛,却没有眼珠;张着嘴巴,却没有牙齿;像人,又像鬼。 “怎么会这样?”刘芳雨愣住了。昨天她在电脑上搜到了苗文秀的照片。这个头像速写,越看越诡异。五官上既有苗文秀的特征,轮廓上,和502睡房前天死去的郭树花,又有几分相似。 “此刻怎么办?要不要通知唐老师?”何佳指着地上的一堆纸问。 刘芳雨沉思了半天,忽然双眼一亮,对宋慧思几人耳语了一番。“这样行吗?”宋慧思踌躇着问。 “一定行!”刘芳雨信心满怀。 宋慧思拨通了唐洁的电话。半个小时后,唐洁来到了503室。 “怎么会这样?”唐洁很吃惊。 刘芳雨睡在地上,人事不知。唐洁蹲下身,又是掐人中,又是泼冷水,折腾了半天,仍是不见刘芳雨醒来。 “快送医院!”唐洁懊恼地拨通了120。 唐洁带着503室的三个学生,把刘芳雨送到了附近的医院。刚到医院,刘芳雨忽然醒了过来,“呵呵呵”地傻笑不断。不管问她什么,她就是傻笑。 大夫说这是受惊过分了,需要住院诊治。安置好了刘芳雨,四个人一起返回学校。 返校的半路上,宋慧思的手机一震,刘芳雨的短信过来了:“唐老师的右手中指,裹着一张创可贴。试探一下。” 宋慧思眼睛一瞟,果真如此,不但打心里服气刘芳雨的细心,演戏演得那么传神,还能抽闲观测这些细节。 心念一转,宋慧思出其不意,双手猛地攥住了唐洁的右手:“唐老师,这次可真亏你了!”她一边说,一边连捏带挤地摇晃着。 “哎呀,你轻点。”唐洁抽回手,“我的手破了,有点疼。” “真对不起,对不起。”宋慧思赶快认错,“我没注意到你的手。对了,唐老师,你的手是怎么受伤的?” “呃……”唐洁怔了怔,“切菜切的,已经没事了。” 刘芳雨接到反馈后,在电话里一字一顿地说:“她在说谎。我看,她才是真正的鬼!” 钟馗 刘芳雨的剖析,不能说没道理。唐洁没成亲,吃住都在学校,从来不做饭,怎么会切菜切得手?并且刘芳雨已经取得了重要的证据。唐洁她们刚脱离医院,刘芳雨就恢复正常了。她掏出一张纸人身上扯下的A4纸,化验了血型。 化验结果,证实了刘芳雨的推测。纸上的血,是唐洁的。唐洁属于罕见血型,去年捐血救人,被电视台采访过,学校里好多人都知道。 刘芳雨认定,所有诡异的事,都与唐洁有关。 此刻,她像将军一样运筹帷幄,指挥若定。薄暮时分,刘芳雨换了衣服和发型,戴个鸭舌帽,溜回了学校。唐洁的睡房门前,宋慧思正在焦虑地等候着。 “唐洁方才去了食堂,快!” 刘芳雨点点头,从钥匙扣上取下一只挖耳勺和一根钢针,对着锁眼,随便捣鼓了几下,门开了。宋慧思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。 “我爸是开锁匠,我也算家传的手艺吧。”刘芳雨自得地一笑,闪身进了唐洁的睡房。宋慧思从外面关好门,前后左右观望一番,也悄悄地脱离了。 室内光线暗淡,刘芳雨不敢开灯,睁大眼睛四处搜寻。这是一居室的屋子,客堂陈设简单得一目了然,没有离奇。刘芳雨轻轻地打开了卧室的门。 就在进门的一刹时,门后一个高大的人影扑了过来,手里的弯刀划出一片亮光! 刘芳雨虽然胆大,可是面临这样的忽然袭击,也不禁六神无主。她不敢呼唤,也健忘了躲闪,只是下意识地捂住了脸…… 刀,砍在了刘芳雨的手背上。 希奇的是,刘芳雨没感到痛。很久,她睁开眼睛,发现一张鬼脸正瞪着她。 刘芳雨又是一惊,随手一推,那鬼脸人向后倒去,斜倚在墙上,一动不动。刘芳雨长长地吁了一口吻,本来,这又是一个纸人! 不过,这纸人是钟馗的造型,左手持刀,右手擎锤,须发皆张分外凶猛。纸刀是锡箔纸做的,看起来银光闪闪,跟真的一样。 刘芳雨将钟馗像放回原位,继续寻找线索。打开唐洁的书桌抽屉,里面摆放着一叠齐整的A4纸。刘芳雨翻了翻,果真,每张纸的背后,都画着一个头像——像人又像鬼,既像苗文秀,又像郭树花的那个头像。 知人知面不知心!刘芳雨在心里说了一句。 门外的脚步声由远而近,到门前戛然而止。刘芳雨知道是唐洁回来了,合上抽屉,卧倒身来,躲进了床下。 唐洁没有察觉到房间里进了人,开了灯,径直走到书桌前坐下。刘芳雨缩在床下,恰好能把她的举动看得一清二楚。 刘芳雨看到唐洁打开抽屉取出那叠纸,又撕开了右手上的创可贴。随着一声轻轻的,一股血腥味传到了刘芳雨的鼻子里。 在每一张纸上都滴了血,唐洁起身,点燃了七根线香,插在纸人钟馗的口耳眼鼻之内。然后跪下去,轻声地说道:“成败就在今晚,请祖师爷庇佑!” 擒妖 屋内灯光熄灭,唐洁回身出了门。 刘芳雨从床底爬出来,一阵冷笑。她走到纸人钟馗眼前,一脸公理地训斥:“作为捉鬼法师,竟然助纣为虐为虎作伥,你可知罪?” 钟馗无语。 “既然你不说话,那就是认罪了。好吧,判你一个斩立决!”刘芳雨拔下线香扔在地上,又狠狠地踏上几脚,接着毫不客套地撕了纸人。可怜的钟馗,霎时间粉身碎骨。 灭了钟馗,刘芳雨急急地溜出唐洁的睡房,低着头走到图书馆背面的小鲍园里,在一块假山石后藏了起来。 校园里都传说,这个小鲍园位置过失,风水不好,易招邪,所以极少有人来。并且时间还早,刘芳雨预计唐洁不会在这时候动手,所以先在这里混一会儿,等着机会成熟,给她来个人赃并获。 给宋慧思发了短信,很快收到答复:“还早,在闲聊,没动静,定心。” 等到十二点,刘芳雨饥肠辘辘,又困意重重。正要再发信息问情形,身后却传来一阵希奇的声音。声音不大,依依呀呀的,像是唱歌,又像是抽泣。 刘芳雨轻轻地绕过假山石。 月光下,一个“女鬼”披头披发,背对着山石坐在地上,双手不住地挥动,口里念念有词…… 是唐洁! 刘芳雨心中一惊,跟着又一阵狂喜。这是戳穿她的大好机会! 但是转念一想,不行。此刻把她控制住,仍是不能证明什么,毕竟这不是行凶现场。唐洁可以很轻松地说:“我在研究风水学。” 一时间,刘芳雨的脑壳里急速运转了几千几万遍。稍一沉着,刘芳雨心中大叫一声:不好!唐洁这是在做法,睡房里,此刻还不知道成什么样子了! 偷偷地绕过唐洁,刘芳雨朝着宿舍疾走。 一口吻冲上五楼,跑到503室门前。还好,好像没有什么不测,睡房里静偷偷的。 一低头,刘芳雨发现,一叠A4纸放在门前。 拾起A4纸,敲开房门。宋慧思三人都已经下了床,几人对视一眼,同时启齿问:“怎样?没事吧?” “我没事。”刘芳雨扬了扬手里的A4纸,“都跟我走,带你们去捉鬼!” 宋慧思和何佳又抖了起来:“这个……那个?” 刘芳雨一跺脚:“人无害鬼意,鬼有伤人心。不抓住她,我们一辈子都不得安宁。更况且,她也不是真鬼,只是懂点法术的恶人罢了。” “好,一起去!”三人的斗志,都被引发起来,各自换上了运动鞋,还带上了手电筒和水果刀。 四个人下了宿舍楼,直奔小鲍园。 没走几步,却听到小鲍园方向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:“啊!”这声音,像一道凌厉的黑色闪电,震得人心胆俱碎,不寒而栗。 四人愣了一愣,加速脚步冲向小鲍园。身后,有其他睡房的同学,也陆陆续续地跟了上来。 唐洁倒在地上,披头披发一身白衣,手脚不住地抽搐,脸上的脸色极度疾苦。刘芳雨冲上前,扶她半坐起来:“唐老师,你怎么了?” 唐洁摆摆手,又指了指自己的脖子。她的脖子上,仍旧是一圈石膏,没有异常。“你脖子怎么了?说话呀,唐老师。”刘芳雨急道。 唐洁忽然把中指放进嘴里,拼死地一咬,然后抽出手指,在刘芳雨的衣服上写了几个字:QQ码,是电话。 “什么意思?”众人正在推测,只见唐洁脖子一歪,舌头吐出,右手无力地垂了下来,指尖上,还在滴血…… “不好啦,唐老师失事了!”一阵恐慌而又忙乱的喊声,响彻校园的夜晚。 校领导和校医匆忙地赶到。“快,剪开她脖子上的石膏!”女校医冲着围观的学生喊道。 几个胆大的男生走上前,接过校医手里的剪刀,费努力气,终于剪开了那层石膏。 剥去石膏,唐洁的脖子上,赫然裹着一圈餐巾纸! 回天无力,校医缓缓地摇头。随后,救护车拉走了唐洁的遗体。 刘芳雨几人低着头,心情繁重地回到了睡房。 “唐老师最后写的字,是什么意思?”何佳问。 “大概她的QQ里有关于这事的机密,她在告诉我们QQ密码。”刘芳雨打开电脑,“谁知道唐老师的QQ号?” “学校论坛上有。” 找来了QQ号,在密码栏里输入了唐洁的手机号,登陆成功了。 空间的后台,竟然是一座灵堂。花圈上写着:“苗文秀,我最好的学生,一路走好。” 点开私密日记,只有独一的一篇:《妖怪的忏悔——为什么死的不是我?》 假如我死了,请将这篇日记发布于众。 我是学校外请来的风水老师。对于风水课,好多学生都以为是无稽之谈。为了提高我的知名度,为了提高学生们的乐趣,苗文秀主动提出要协助我,来表演一场苦肉计。为了增加传神的效果,我特意选了一个大凶的日子,谁知道弄巧成拙,真的赶上了凶煞。苗文秀就这样走了。 因为她归天的日子,是大凶之日,所以她的灵魂也就变成了凶灵。我知道她死而有怨,一定会回来找我的。所以,在苗文秀的周年祭降临时,我借口颈椎受伤,在脖子上缠上了石膏圈。虽然做了一些防范,可是没想到,无辜的郭树花仍是死了。 我扎纸人,并在纸上画头像,是想收了苗文秀和郭树花。大概我的安排出了错,也大概是我的法力还不够,纸人并没有如愿地睡到二号床铺上,也没有在苗文秀的灵魂降临之时与她合体。 不过此刻没事了。我是债主,我一死,无论是苗文秀,仍是郭树花,都会放下这些仇怨,安心投胎了。 我的死,与任何人无关。当初学法之时,老师就曾说过“学法之人,一定要心正。心不正,百害生!” 一念错,千古恨啊! 唐洁遗言。 读完日记,四个女生都怔住了。 很久,两行清泪从刘芳雨的眼角流下:“本来,一直是我误会了唐老师。要不是我自作智慧,扯碎了她房间里的钟馗像,唐老师就不会死的!活该的人,是我,是我啊!” 何佳抱住了刘芳雨,哽咽地劝道:“芳雨,你别这样,存亡有命,唐老师不也说了吗,这事与任何人无关。” 四个女生抱在一起,哭成了一团……